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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工作室綱站於2003年由我建立出來,當時由於感到女性的能力和成就往往一直被人忽視,實在很不公平,決定建立一個女性綱站,雖則不能一時改變一種觀念,希望日積月累起一點作用,這是建立這個綱站最主要的理念.
 


在香港高舉民主自由的城市,女性的工作和自由和男性一樣,社會普遍認為不見得還有甚麼性別問題.電視上不是播放香港女性多自在,還提女性甚麼議題是否已過時宜,不過,我個人認為自由自主的女性背後還 是到處意識形態的次等性.
 


一直以來社會以男性作為主導性,就以電影工業來說,他們人數之多,隨便一個傑出不傑出,隨便一個主題都可以報導一番,一柜子男性電影工作人的研究書,然而,人們很少提及或聯想到有女性導演/女性電影工作者這回事,除非很傑出的還偶一為之提及,其他的就 更不用說,基於男性社會主導性他們重視以能力和成就來表現自己,他們被視為重要的,必然的,理所當然這觀念直至今天改變不大,而女性是甚樣呢,在普遍情況下女性即使有些傑出的,常被視為偶然的,少數的,不太重要的,那些默默耕耘無論是傑出或不傑出的女性都被忽視過去,然而忽視女性不只是社會男性對女性的傳統對待,亦是不少女性附和著的觀念.


 
香港普遍女性特別自豪呼吸著自由和民主的空氣,認為近乎於到達平等和重視的地步,38婦女節受訪的女藝員形容香港的女性的地位相對於其他國家很高,今天香港女性很不錯,某程度上可能是事實某程度上可不是真實, 在社會女男還是有特定的性別角色身份對應於性別角色的岡位上,雖然社會努力宣揚平等機會,但依然有女性同工不同酬,重視不被重視,女性往往安排在輔助性工作上,電影是其中最典型之一.這種約定俗成的男女傳統觀念,女性潛移默化地接受 於被否定及次要的位置,同樣地對待自己及其他女性,就電影為例,重視表揚男性的事很多,忽略女性亦很多,我甚少聽到女性為自己的被忽視說話,多數是人們/女性為男性的能力和成就高呼拍掌,對女性保持沈默,因此有這綱站的出現.
 


建立了這個綱站後,我逐漸體會到一些事,電影工業中原來亦有一些女性默默的工作,女性的資源是那麼少,女性的集體合作性是那麼的不容易.
 


一般的印象電影只是男性,有很多男性的電影,報導,書籍等等,女性少之又少,給人的感覺近乎無,從資料搜集的過程中,我才發現她們不是不存在沒有歷史,只是人們一直忽視她們的存在,很少人去理會她們,即使我搜集的資料非常有限,但顯示一個事實,香港及世界各地確實有一些女性電影工作者一直在不過不問的情況下默默的工作.


錄像或電影製作不可能是零資源製作,在最低資源下,至少有一部攝錄機用來拍攝,然後又需用電腦做後期製作,如果沒有這些基本的器材甚可能完成一部片.由於錄像製作可說是最低成本製作,經常遇到沒有地方開會去公共地方,沒有錢做道具/服裝可免則免,沒有專業演員找朋友幫忙,沒有錢租場地,要向朋友借用地方等等,正因為如此,錄像拍攝更需要從周邊人找尋資源,但是女性資源就是有限性及困難,女性大多數沒有攝錄器材,03年我的攝錄機已經壽終正寢,我們便只好租用器材分擔租金.如果情況在男性就不同,他們一般比起女性 擁有基本的器材,即使沒有他們亦可以透過天羅地綱的男性綱絡,從一處到另一邊找,他沒有他的男性朋友有,或其它男性朋友的朋友一直伸展出去,而女性是我沒有我的女性朋友沒有,其他更不可能,所有男性較多的資源是變得較多的可能性,女性在基本上已經開始困難.


人們總是認為香港這個富裕國際城市從多方面反映了女性的財富和權力,立法會坐著十分之一的女性,公司機構高層少數女性,女性成為消費市場促銷的對象,最後的得益者卻不是女性而是在大多數的男性,便說女人支撐半邊天,事實上這些表徵不在反映事實,樂施會2005出版的76.8%的天空是表示2003香港5000以下就業人口女性佔76.8%,即使我們不迷信數字,但亦可想像女性在社會的待遇和我們看到的真實是否還有差距.女性的財富比男性佔有率只是百分之十至二十,而女性權力的比率和財富的比率差不多,無論在財富/資源和權力依然是在大多數男性上,事實是女性依然是世界最大一羣財富/資源和權力薄弱的弱勢社群.

 

文化藝術一向給我的印象是只顧及藝術範疇內的事,其他的性別弱勢群不是他們的範疇,是社會的事應由其他處理,然而,關照女性弱勢社群的組織,又多數關注在女性社會福利事宜上,女性的工作權益,性侵犯,家庭福利等等,甚少涉及藝術文化的支援.因此 從事藝術文化的女性弱勢群在文化藝術和社會上是一個不存在的事.文化藝術資源一視同仁,基金給無分性別的創作人,提供廉價的器材租用似乎平等對待,可惜這一少撮的資源投放在一大片貧窮的弱勢社群土地上,結果過往有些女性主題的文化藝術,都是沒 法持續的無形無蹤

 

一個人不只是一個身份,我是個女性,亦是個創作人,還有其他身份,而這個我的兩個身份都是社會中的弱勢,弱勢中弱勢,比如搞一個女性的工作室,如果沾不到一點藝術資助,那就得自力更生,自生自滅,現實是無論是社會或藝術文化都不認為存有女性兩個身份資源的弱勢群,更不用說到女性資助,那麼女性在文化藝術上可有多少空間和發展.
 

 
除了資源外還有電影存在對女性的特殊對待,被認為需要體能的電影技術性岡位如攝影,錄音,道具,燈光,美指等等多數由男性負責,理由是這些要求體能性工作不合適女性摧擔任,如果是這樣那麼就不會有搬石子的地盤女工,蹲在馬路邊剪草的女工,拖著垃圾大桶的清潔女工,穿著高跟鞋站在百貨公司十個小時雙腳發痛的售貨員,這不都是體能工作嗎.這種誇張器材的沈重和體能要求都不過是不願女性進入男性工作範圍的借口,不錯不一定每個人可以做得來,但不是因為是女性就做不到,現時西方已有女攝影師及其他傳統男性岡位已經有女性擔任.



電影的投資多重視在男性,投資女性則一向是謹慎或小投資,有些人認為男性電影(黑社會/動作)之類是本土電影文化,雖需要拓展它到國際視野上亦要持續這種特色, 男性投資有市場價值,自然地主流電影多願意投資在男性製作,提供更多的男性創作就業空間,而女性的題材多視為是市場價值不高,因此女性相對男性創作空間少很多,女性便要另覓一些最少成本創作空間,這就是為什麼拍攝紀錄或短片形式的女性比較多的其中原因.

 

 
我想說得明白一點免得女性經常混淆我所指的集體行動的意思,我所指的集體行動是一些人有共同的志願達到某種共同目標,不是指女性吃喝玩樂的分享性集體行動去洗手間,逛街,派對,旅行,責任 性的集體行動開會,工作等等.
 


幾千年歷史女性只能從男性的歷史中看甚麼是集體,女性沒有甚麼女性集體經驗可以參照的東西,婦解運動都是西方,婦解前的女性只是各自在男性家庭中的附屬體,她們處於是孤立,分散,勢弧力弱的環境,因此女性不容易自己構成一種集體性,當女性參與男性集體行動, 又極希望自己同化在男性的集團內,一種離開男性社群的集體行動女性就出問題,今天香港女性,如果觸及搞甚麼女性東西,有很多微妙心態,比如香港女性地位頗高,搞這東西反而被人視為自貶身價,工作和學習上迫不得已和女性合作無可奈何,其他還是可免則免,另一種合作就合作有甚麼性別之分,異性戀社會強調男女關係才是完整和諧的觀念,所以單一性別包含缺乏和不圓滿,通常女性 較傾向這些想法,會因些缺少異性的遷就或憐愛變得沈重,於是今天自主性的女性,依然是未能有女性的群體性,有時候看到有些文章或女性對女性的團結性抱怨,事實不是沒有理由.

 

西方女性的女性意識較高,不同行業或範疇的女性自組一些女性的組織,為女性爭取權益,改善不公等對待,逐漸女性受到重視,甚至女性自組電影製作公司採用全女班,香港幾乎沒有這樣的事,最為人所知只是性工作者組織.這是否表示女性已經有公平的對待,又或者是因為女性的女性意識低.

 

電影是個複雜的行業性,電影行業的女性是甚樣被對待,到底是否如那位女導演所說我覺得沒有受到歧視,還是另一位女電影工作者的話如果自己不來發言,世上再沒有人會為妳發言,那麼就得妳自發性的行動了.

 


在我寫這東西前半段的時候,懷疑著自己是否拒絕和疏離主流社會太久有倒退三四十年前思維去的時候,斜對面穿著白色時尚長裙,臉上塗上合時宜的潮流化妝,時代氣息年輕貌美的女子,面對著兩個滔滔不絕視而不見她的存在,半小時不讓她插上一句話的男人交談,完結後,女子把握住一線空間,盡情把半小時不發一言的積壓釋放出來,像個小學生舉了半天手老師總是叫不到她,叫到時帶點懊惱又喘急說話的樣子,女人說不到男人的事上就說到女性朋友上,後來她提高哨子狠狠地宣告女人都是弱者,甚麼強都不過是裝出來,這樣子她就把我帶回2006/4/13中環紅色大沙發的Pacific Café,大概我還可以繼續陳腔濫調寫下去.


 
路途上我反覆思索這件事,難道不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的事,如同我的亦不過是冰山一角的體驗,如果是的話,妳/你可視我所說的不過如此,但是如果不是,那麼是否要反思一下.
 
 
 
人們希望有個多元代的社會,但是多元化的社會不應該只是容許一種性別的多元化,主流的多元化,然後把其他弱勢群或非主流性變成邊緣化,作為一個女性不只 是顧及自由自主,然後把男性的東西全盤接收過來,缺乏審視和自覺性,當然這裡亦沒有甚麼要強加於別人上的主義.


在客觀上女性的限制,我盡力而為在製作上多使用女性來擔任工作,希望提供她們多些參與的機會和創作空間,沒有個人的偏袒性.而女性的自覺性,得由女性自己思考和反省.獨立給人的印象是我行我素,不親近集體,可是獨立不一定是集體的對立,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溶合在集體的社會,電影工作竟是要獨立亦是要集體合作,我希望獨立工作室不只是存在虛擬的世界,而是能夠存在於真實的世界,為女性及自己的興趣做到一點事.
 
 

carliz
28/4/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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